吴旗拥到时,常巍孤零零站在卫生所外面,举着一把伞,把所里的吵闹用后背隔开,也不走,下垂的手臂挽起了袖子,上面细细的缠了一圈着固定棉签头的绷带。

“里面很多人?”吴旗拥走过去问他,不然刚献了血,怎么还站在外头。

“啊?”常巍看到她时,眼神明亮了一下,“嗯,这一次山体滑坡规模很大,通山渠的支教组和检修避雷针的搜救组都遇难了,不过还好,都回来了。”

吴旗拥过去轻轻地握住他献血的那只手,被对方反扣住:“常岷他爸妈怎么样?”

“他妈折了右手腕,他爸耳朵有点裂,现在都处理好了,再观察半小时能回家了。”常巍拉着吴旗拥往农家乐走,还让她把伞收了,“回去吧,里头都是献血的人和家属,血已经够用了,我们再进去碍事。”

……

回到家,李阿姨还没休息,在厨房蒸了一碗红糖芙蓉蛋,常巍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吃了:“我不用补,身体还好着,我们的粮食也不一定够,省着点吧,现在还不知道塌了多少,有没有出去的路。”

“拆了吧?有半小时了。”吴旗拥碰碰他的手臂。

针眼还有些红,四周有些青,常巍想上手搓搓,被吴旗拥打下来:“别乱碰。”

“这是我的手。”常巍有点委屈,遇上吴旗拥皱眉,又怂怂地改口,还把胳膊递过去,“你你你的,你的。”

“……”吴旗拥略微无奈,“怕你针口感染,你在说什么?”

靠,常巍低头吃着芙蓉蛋,暗道刚才抽的不是血,是他的脑子吧。

李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去了,吴旗拥给常巍把碗洗干净,在常巍准备洗澡前又叮嘱了一遍:“别搓针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