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

金鸡三唱,将整座汴京城叫醒,街上开始有车马行过,并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一队衙役走街串巷,往告示墙上张贴着最新的海捕公文。在串了几条街后,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开始有人往告示榜这边凑,还有不识字的一个劲儿问:“上面写了什么?”

衙役贴完,转身面向围拢过来的百姓,指了指那告示上的画像:“这个刺客胆大包天,前不久意图对太子殿下不利!你们若是看见此人,立即报到官府,有一千两赏银!”

此话落地,看热闹的百姓们各个瞋目结舌,先是诧异于竟有人敢对太子不利,继而又馋起那一千两银子。

“乖乖,我三辈子也花不完啊!”人群中有人感慨。

因着海浦令本身的震惊,加之巨额赏银,很快此事成为汴京城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人们走在路上,也不自觉对擦肩而过的行人多打量几眼,万一撞大运捡到这一千两呢!

安逸侯府外出采买的下人回府后,也将这消息带了回去。夏莳锦听阿露说到太子遇刺时不由心惊,随后稍一回想,那海捕公文上的日期不正是段禛来她家坐客时么?

也就是说段禛从安逸侯府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夏莳锦心下愈发紧张起来,虽说这刺客是在外头遇到的,可多多少少也同安逸侯府有关,毕竟是来自己府上赴宴的客人,难免担着些责。

一方面她也暗暗觉得倒霉,怎么每回和段禛碰面,都会生出这么些晦气难测的事来。

如今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管不问,莫说对方是太子,就是寻常来做客的友人回府路上出了岔子,也得过府探望慰问几句。

是以夏莳锦赶紧将此事告知父亲母亲,看他们如何安排。

而对于海捕公文一事,比夏莳锦更紧张的人是吕秋月。她晌午听说了此事,便一刻也坐不住,急急坐车去了北乐郡王府。

花厅里,因着段莹已屏退了下人,吕秋月便也没什么忌讳,直接开门见山:“你可知今日通缉赵海的告示已贴满了汴京城?”

段莹却一副不解的模样:“赵海?赵海是谁?”

吕秋月只当她是真忘了,着急说明:“就是那日帮你向太子殿下投典妻书的人啊!他可是我们国公府的护院,如今画像张贴得到处都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国公府来!”

“哦,是他呀”段莹淡然的笑笑,一身洒脱仿佛事不关己:“那日之后他便不知所踪,太子表哥那边也没任何动静,我都快将这事给忘了。”

说罢,又不慌不忙的纠正:“不过县主刚刚的话倒是恕我不能认同,在安逸侯府明明是你我一起发现了那张典妻书,县主想当众揭穿夏娘子,我还好心相劝不要与安逸侯府明面交恶。后来也是县主的人将它给了太子表哥,我充其量只是个知情人,怎的就成‘帮我投’了?”

其实今日在吕秋月来郡王府之前,段莹便已得知了此事。同时她也清楚当日赵海只是投了个纸球,可海捕文书中对此只字不提,只以刺客论之。这证明太子表哥知道夏莳锦在杞县的事后,还愿意回护她,对告发之人却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