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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全亮,纳兰初一个人背着背篓出了门。

张氏房里还是黑的,能依稀能听见沉沉的鼾声。

她照例拿了根竹竿探路。昨天晴了一天,路上的雪已经融化了许多,枯草从雪中探出头,在洁白的雪上留下块块暗色斑驳。

纳兰初踩在枯草上,小心翼翼往前面走。

其实她原本不必起这么早,但为了不同张氏碰面,她不得不早些起来去割草。

娘说这种方法叫避其锋芒。

其实就是想逃过一骂。

雪一化,地上的草便显露出来,割草比下雪的时候简单了许多。

一个上午,她收获颇丰。

纳兰初在山坡上转了几圈,很快就割了满满一大篓。正准备回去,脑袋上就被一个橙黄的东西砸中,砸得她两眼一黑,差点摔倒。

那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她脚边。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橘子。

纳兰初放下背篓,把橘子捡起来看了看。橘子已经摔烂了,黄色的汁水溢出来,橘子的清香萦绕鼻尖。

坏掉的橘子在日光下闪着橙色的光影。

她本不重口腹之欲,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珍馐美味,在她眼中其实没什么不同。只是想起前几日宋砚哥哥收到橘子似乎很高兴,心底有些难以言表的怜惜。

同哥哥比起来,宋砚哥哥真是可怜极了。要什么什么没有,连橘子都吃不到,每天还得天不亮就起床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