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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风暴凝聚,语调平平,但纳兰初听上去,分明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看似平淡的外表之下,压抑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她怯怯看着他,见他冷厉如此,语调不觉染上几丝难受,“祁叙,我只是想抄完,你别生气……”

她探出手,想牵住她的衣角,却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手落了空,纳兰初低着头,默默收回。

祁叙一低头,便看见她一脸失蹲在床角,又生出不忍。

“宋初,我早先同你说的话,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我记得的。”

他说让她好生休养,一切事情由他来做。

可是他是人啊,又不是神。他既也没办法让梦境停下来,也没有办法改变她“死”的结局。

祁叙看着她,说道:“若你真记得,我便不会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他话说得有些重,纳兰初忍了好久的眼泪从泛红的眼眶滚了下来,语调染上几分哭腔,“祁叙,你别凶我。”

她也不想这样,不想让他担心,不想一步步走向梦境给她安排的死亡,更不想告别这里的一切独自离开,可是寻神无路,寻佛无门,她找不到任何能留下来的办法。

祁叙忍住不去看她,怕他自己心软。他俯身拾起一张张写好的白纸,双手抱起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带走砚台。

临出门时丢下一句你自己想想便毫不留情地关门而去。

之后几天纳兰初过得很是安闲。

自从祁叙拿走纸张和砚台之后,她每晚都睡得很早,有时候半夜醒来,半梦半醒之间总会感觉门前站了个人。

但也只是感觉而已,往往风一吹那影子就不见了,连半片踪迹都寻不到。

一晚狂风暴雨,树枝拍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作响。她从床上爬起来,正要去关窗户时,突然听到门外传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