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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溅开朵朵雨花,烟雨空濛,街上漫起薄薄的雾气,模糊了房屋轮廓,连颜色都变得几不可辨,成为山水画中一笔浓墨。

尽管走得很小心,纳兰初还是一不小心踩了个水洼,溅得满身是水。她身体本就不好,一点凉都受不得。还没过多久,身体就不受控制打了个寒战。

祁叙停下,把伞递给她。

“我背你。”

“不,不用。”她耳根子开始隐隐发红,视线飘忽不定。

“要抱?”祁叙问。

看他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两者都是极为寻常不过的事。

“那,那还是背吧。”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但很多铺子下头还有不少人在躲雨。

她脸皮比纸薄,要是真被人看见了,肯定得羞愤死。

祁叙轻飘飘就把她背了起来,踏着雨继续往前走。

纳兰初将双臂搭在他脖颈处,两人的距离靠得格外近,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竹味。

冷清中带着几分廓落,就同他的人一般。永远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似乎游离于三界之外,只是尘间一个过客。

他背脊坚硬,硌得她有些疼,正打算换个位置,手却不经意摸到一片湿润。

她视线急忙看过去,这才发现,祁叙的右肩已经湿透了。

他方才把伞都给了她

她眼眶一红,鼻尖酸酸的。

梦里的旧事仍旧历历在目。当年山崩,他也是这样将她背下山的。踏着碎石泥淖,在山中跋涉了一天一夜。

她无法对他做的无动于衷。

她也不是圣人,她想要占有他,想要面前这个人的所有,想要祁叙永远对她好。

她有很多很多的喜欢,可她说不出口。

她是个罪臣之女,一无所有。而他如今深受皇帝信任,前途一片坦荡。若是被人发现他窝藏了罪臣之女,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沉默地走到院门口,祁叙将她放下来。

如兰小心迎过去,小声道:“姑娘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