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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是不愿意见朕,咳咳,咳咳”他手竭力撑着床沿,想要抬起头看一看他。胸腔像漏风的破鼓,震颤的呼吸一起一伏,带起嘶嘶的呻 吟。

皇帝脸色惨白如纸,病气萦绕的眉目间是摆脱不了的痛苦。

“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若不是朕犯了错,你娘就不会死,你也不会被流亡北疆,是朕,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起你们”他声音逐渐降低,尾音如松了轴的弦,微弱又无力地颤着。

他在忏悔,可忏悔的对象,一个不愿听,一个永远都听不到了。

面对他,宋砚永远能够置身事外,唯独提起他娘的时候,他平静不起来。骨子里的温润被尽数打碎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捏紧指尖,眼尾染上一丝血色,一字一字,熔铸了最坚牢的恨。

“不许,提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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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他的语气仿佛深渊寒冰,怒气蕴结于沉沉的冷峭之中,仿佛只差一个微小的出口就要喷薄而出。

皇帝看着这个他最爱的孩子,心如刀绞。

“是朕,是朕对不起你们”他翻过身,目光直视殿顶。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话。

或许他也知晓,不论他做什么,已无法再祈求他的原谅。但此时,除了这句道歉,他已无法再弥补什么。覆水难收,往昔不可追,有些事做错了,就是错了。

皇帝苍老的眼里流出两行浊泪。

“祁叙。”

“臣在。”

“一定要,要记住朕以前同你说的话。”视线渐渐模糊,眼前起了一层雪白的雾气,他竭力睁开眼,扶着床沿朝他断断续续道,“替朕,守好他,也替朕守好朕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