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父这一席言论,被一众大家长劈头盖脸一通谴责。晏亭柔从门缝里窥见父亲一丝面容,他在悠悠众口之下,还恭着谦卑的笑,她没有听完那些所谓的「大家长」对父亲的数落和教育,就一人出了门,去府外的小山亭透透气。
彼时才过立春,小山亭在临川水之上,地势颇高,晏亭柔面水而坐,独自哭泣。
她并不为自己难过,她一丁点也不想嫁去高家,只是难过爹爹因心疼她,如此低声下气,骂不还口的。
她娘亲早亡,只和爹爹相依为命,她越想越委屈,爹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说!想得越多,哭的就越凄惨,索性将过往种种大小事都发泄一通!
“噗通!”
“啊!”
她哭得正起劲,就听见有人落了水,来不及拭泪,她直接朝着水花处跳了下去!
好在春潮未起,临川水流的不急,水势不强,她捉住了人胳膊,使尽力气就往岸上拖。
待上了岸,将那人铺躺在河石上,忙按了那人腹部,挤出口水来,才歇了一口气,道:“好在你遇到我了,好在你才喝了一口水!吓死我了……”
那人喘了口气,睁开眼,唤了句:“小柔……”
晏亭柔才看清眼前落水之人,竟是爹爹的学生,隔壁杜家娘子的外甥赵拾雨,问道:“拾哥哥,你……你怎么落水里了?”
赵拾雨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我……我,我不小心……”
若是往常的晏亭柔,定会调笑一番,原来拾哥哥竟然不会游水。
可她这日心情实在不佳,方才只哭了半场,还未尽兴呢,这厢又被赵拾雨一吓,忽觉浑身气力尽疲,说了句:“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