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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好似未怎用力,全凭一股巧劲儿就将曲凿入了木板,轻轻一切,一铲,掀起文字以外的多余木料。

她只刻了一个「浅」字,然后换了一个平窄的小刻刀,将比划中间的地方尽量的拉平。

她想了一下,要如何让赵拾雨更清楚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说:“刻雕版同雕刻阳文的印章有些像,都是凸出来的文字,不过印章多是用石料的,力度和巧劲不尽相同。”

手如青葱白玉,指若蒲苇柔荑。不过一柄曲凿,在晏亭柔手中确如能幻化鬼斧神工的利器,不过轻松几下就将顿挫有力的字,浮于木板之上。

她吹了吹木屑,将曲凿递给赵拾雨。这才发现,好似有道执着目光,已盯着她看了许久,“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她忙侧首去水盂里瞧自己的倒影,她左右看看,好似没有啊。

赵拾雨觉得她这副认真模样好生动人,不经意间流露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自己定是不知。

可这样的好,他瞧得见,万一被别人瞧了去,岂不是也会动心。

他忽生了一股自私的想法,想独占这样的美好,不给旁人觊觎的机会。他唇上微微一动,“没有。只是觉得小柔好生优秀,觉得自己来晚了。”

“这有什么早晚的,你有心学,何时都不晚。”

“晚了……”赵拾雨幽幽的附和了一声,还好他来了,万幸她还在。

正午的日头高悬天上,屋里暗了些去。

瞧着晏亭柔轻松刻出一字来,没想到自己上手却困难的很,赵拾雨不禁感叹,她有那样的巧手是用了多少功夫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