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后是清明。
一匹红鬃骏马奔驰在去洪州的路上,晏亭柔穿着一身飒气暗紫窄袖紧袍,拿着马鞭,策马前行。
官道之上,浅草才能没马蹄,春意潇潇,日子不错,她庆幸于自己的悬崖勒马。
她看着远处濛濛山川,心里想着,那样美好的少年,谁不爱呢。只不过,喜欢的是那种少年气韵,也许就不是这个人吧。
阮六郎架着马车跟在晏亭柔身后,不懂为何自家小姐,好好的马车不坐,为何偏要迎风驾马去。
入了洪州已是深夜,可因城中无宵禁,夜里显得颇为热闹,灯烛晃耀,夜市喧嚣。
许是才过寒食节,刚可起烟火,街里巷道丝毫没有清冷之感,反倒是月上中天,倒影在江水之中,显得春江月色阑珊。
逢楼的外栏杆上吊着灯笼,坠着绸带,虽然楼中往来客人已不多,可楼堂里的板柜前头站着的店家依然精神百倍。见晏亭柔进了逢楼,忙吆喝起来,“小娘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晏亭柔赶了一天的路,很是疲累,她压了一角银子,微抬眸:“住店,两间。后头进来的阮姓小郎君与我同路。”说着就将包袱背在身后,抬步上楼。
店家忙唤人来:“小二,带这娘子上楼,三楼,上房——落花坞。”
已有个年纪尚轻的人穿着店家配的褐色短衫,迎着晏亭柔走上楼去。
落花坞的房间里,屋如其名,对着逢楼院子的窗户外,溶溶月光下,正在花开花落。晏亭柔入屋闩上门,关了窗,未曾梳洗就滚入木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