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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口 陆左左 896 字 15天前

她嗓音又轻,带着病后初愈的沙哑,语调缓慢地反问,令人心惊。

“你爸是昏了头,听了别人怂恿……”长久的静默后,汤母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不会再把你送走,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妈妈……妈妈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时,汤仪冷不丁开口:“我记得我小时候,你们经常吵架。”

还在上小学的汤仪被流泪的妈妈抱在怀里,那时候,她是这个痛苦女人唯一的依靠,在压抑的黑暗里,她小声劝妈妈离婚吧,女人紧闭双眼,只是流泪,睁眼看看年幼的女儿,没有言语。

门外,亮如白昼的客厅里,沙发上坐着阴晴不定的男人。

父母争吵后的每一个夜晚,汤仪都会和妈妈一起睡,她会谨慎锁上门,却因为害怕睡不着,耳边听见一点异响,就会想象下一秒男人握刀冲进来……

不明白大人世界里的规则,为什么这么痛苦还要继续?

但她没有力气去想。脑袋沉沉的,汤仪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

无论如何,这个漫长的夏天终于过去了。

额头上淤青正在慢慢消退,到第五天,汤仪起床刷牙时,习惯性一抬头,额角的紫红撞痕已经淡得不明显了,手指按上去,没有痛感了,唯独手上的伤口恢复得不理想,医生看了看情况,低头开了盒头孢,说再延缓三天来拆线。

汤父忙于生意,最近吃睡休息都在厂里,期间打来几个电话,汤仪都拒接了。

拆线后,伤口不能沾水,要等落痂完全长好。

汤母告诉女儿不要去抓伤口,蚂蚁爬一样的痒,忍一忍就长好了。

时间是撕下的日历,不知不觉间,堆积起来。

伤口长好后变成浅浅的一条痕迹,这道伤痕从上至下,依次经过她掌心的感情线、智慧线和生命线,就像……就像命运横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