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深知自己根基浅,老太太说风她就得备伞,半点任性不得,只得咽下满腹委屈。她垂头收拾完书案,转身愤愤地瞪了张莒绣一眼,暗地嗤了一声才离开。
莒绣抱着颜料盒,深感烫手。她画萝卜,就是想着不要惹人注意,谁知韦先生竟是个不同寻常的,单把她拎出来当了靶子。
可这颜料盒,又正是她需要而没有银钱添置的。头回林先生让回屋画独枝梅,她没有颜料,只能隔日早些到学里,赶先生没到时,抓紧调色补梅花。
她遇事,爱往细里想,忍不住猜测:韦先生给学里立这么个规矩,方才大家都看向老太太房里的幽兰,显然大伙都知道老太太的抠门性子。堂少爷这是挑衅,大家擎等着看戏呢。
莒绣想到先前在寺里大夫人那句嫌弃,难道堂少爷就是这样得罪的她?
要不要提醒他一句呢?
不妥不妥,自身难保,且一切都是自己妄自猜测,万一不是呢?
堂少爷比我年长,懂的肯定比我多,哪里需要我管闲事!
暂且压下吧。
对了,银票那事,要不要找个机会和他说一说呢?
下了学,莒绣匆匆吃过饭,让冬儿收拾了桌子,以水为墨在桌上拟画了很多回,这才磨墨重画。
她画了三四张,仍不满意,又唤冬儿过来问话几句,得知园子里并无禁忌,白日里谁都可以去。这便带上笔墨纸张,直接去园子里对着湖石练习。
莒绣做事,凭的是一个认真,因此画毕第七回 才察觉到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