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凌恒会背着笔墨针盒到市井小巷中行医赠药,星阑随侍左右。红漆在门板上写着粗劣的招牌名“钱婆馄饨店”,路边的菜贩挑着箩筐满满半人多高的大白菜,幼小的孩子穿着粗制的衣服互相嬉笑打闹,灰扑扑的黄狗呆呆的站在路中间,又哧溜一下汪汪汪的跑开。第一次踏入这三教九流之地,喧嚣吵闹,怪味扑鼻,从未见过这仗势的星阑不禁往凌恒身边靠了靠,他身上有淡淡的草药清香。

她苍白着脸问凌恒,怎么会想到做这事。凌恒侧头看她,微微笑,如同吟诵般说道:“我为医者,需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星阑默念着凌恒的话,提笔蘸墨,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下来。

凌恒说,这是万花的入门誓词。

“有钱人,用的起好药,天天拿人参灵芝吊命也在所不惜。但是穷人做不到,他们不能病,生病了只能硬撑,小病还能熬,大病熬不住了才去看,这时候多半都来不及了。经言,上医治未病,我还不能达到这个上医境界,就尽中医之力吧。”

星阑听着愣了,轻声道:“淇奥师兄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凌恒擦拭着银针,但笑不语。一会儿,他说道:“过几天我去玄妙观还愿,一起去吧。”

星阑惊喜道:“我可以吗?”

凌恒略有疑惑,和星阑对视几秒,笑道:“你不会……来这里几个月了,还没出去玩过吧?”

星阑呐呐,不好意思的说:“淇奥师兄总是去……我不方便去的地方,我一个人也不怎么想出去走走。”

“你不方便去的地方?”凌恒停顿了一会儿,才骤然反应过来,霎时轻笑出声,“淇奥这臭小子,尽会带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