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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问,远帆却想告诉他,“我和闵建,”话音一顿,她解释,“就是今天来找我这人。”

“我们搭档三年,报道方向从社会民生到舆论监督。”

他稍稍打断,“比如?”

“比如群众热线举报,服务窗口不作为之类的,也有较大的突发事件,火灾、车祸,当然这些比较少,而且报道的媒体多,我们不见得能抢到头条。”

许军了然,等她继续说。

“这几年报道挺多新闻,揭露现实和丑恶也好,为弱者发声也好,我从未害怕,也从不退缩,只因觉得我的工作是有意义和价值的,我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说到这儿,远帆突然低头,额头抵在他胸口处,声音滞涩几分,“可总有人把简单的问题变复杂,把话语权和权色利益画上等号,我不愿意那样……”她停顿片刻,接着说,“但总有人喋喋不休地让我屈服,说我太固执,太尖锐,太理想化。”

她缓缓抬头,微红的双眼专注地看着他,“可是新闻记者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那双眼睛充满委屈和不甘,盈着蒙蒙雾气,氤氲湿润。

许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

远帆定定看着他,“今天闵建告诉我,压我新闻,挑各种理由不给我派题的主任被举报了。”她轻抿唇角,目光几分闪躲,“新闻中心有意让我回去。”

声音渐收,尾音没入沉寂。

许军沉吟良久,忽地扯唇轻笑,“好事啊。”

轮到远帆沉默。

须臾过后,她说,“我没想好……我还没有决定。”

夕阳下沉,地平线上只剩半盏落日,金黄的光将两人侧影皆镀上一层琥珀样的光泽。

他沉声笑,语调慵散,“这不就是常说的那什么,什么正义?”

“天降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