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的考试没再出什么意外情况,谢亦桐坐在讲台上,靠着数后墙上那面老旧圆钟的秒针转了多少圈打发掉了时间。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下去挨个收卷,收完了,卷子也点齐了,学生们收拾东西陆续离开。一场语文考完,大概是都饿了,不多时便走得干干净净。

厉深远最后一个走。

他似乎有点磨磨蹭蹭的,东西慢吞吞收进书包,又再一一拿出来,又重新再收进去。最后他终于走了,走前还偏了个头,礼貌地向两位监考老师说老师再见。

谢亦桐把他的卷子找出来。这少年虽在一觉醒来后奋笔疾书把卷子写了个七七八八,但毕竟是耽搁过,作文没写完,格子一半都没满。但他倒也很守规矩,铃声一响,说不写就不写了,连剩下的最后一个字都只写了左边的一半。

女监考老师在旁边摇了摇头,颇为惋惜。“这孩子也真是可惜了。我以前在学校开过奥数班,他很聪明的,别人做半天的题,他两三下就写完了,还帮我教他们。可惜爸妈都不是东西。”

谢亦桐想起以前在陈老师办公室外听见陈老师说过类似的话。当时,陈老师十分恨铁不成钢,但也听得出很心疼。

她说,“他爸妈怎么了?”

女老师说,“我跟他们家住同一个小区,他爸妈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赌鬼,不务正业,三天两头惹是生非。还老爱拿孩子撒气。”

“噢……”

“真不知道这些人,自己都管不好,生个孩子出来折腾孩子干什么。小谢老师,这卷子是你去交给语文组,还是我去交?”

“语文组在哪儿?”

“那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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