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学课,谢亦桐讲的恰巧是上次那张专项练习的下一个章节,简单选择题第二次专项练习。

忽地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嚷。

一个带着酒意的中年男音叫嚣不断,粗鲁暴躁,带点方言口音,“害老子输钱,狗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他——”

几个细细碎碎的声音劝着,都是学校的老师,大多是在讲道理,苦口婆心,出于善意。

醉汉不愿意听道理,烦不胜烦。“管的什么闲事,狗东西从小到大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就是要他死,他也得死!让开让开!要不是他出门先跨左脚影响了老子的气运,老子今天会输钱?”

喧嚷声朝着教室门口靠近。

学生们分了心,纷纷朝着门口看过去。谢亦桐用指节敲了敲黑板,把他们注意力拉回来,继续讲课。

她不动声色地朝着教室里某个位置看了一眼。

那沉默寡言的少年脸上如往常一般没什么表情,但,若是看仔细了,似乎嘴角有一抹淤青。他貌似专心地记着笔记,手里那支脱了色的旧中性笔握得很紧。

她不紧不慢地讲题。“我们现在来看第24题,先来仔细看一下它给的条件……”

一声暴喝在教室门口炸开。“滚出来!”

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醉汉是中等身量,但眼神凶狠,身上有一种爱惹事的无业游民特有的粗鲁市侩气。跟来的几个老师文绉绉的,全都拿他没办法,只能悄悄打电话找人。

醉汉一手撑着教室门框,一手拎着酒瓶,眼睛在教室里到处看,那神色,好似是要在繁华市场里挑出最劣质的那个货物。他喝多了,找不到人。

他不耐烦地吼,“狗东西,坐哪儿呢?出来!”

讲台上的谢亦桐很平静地说,“这位先生,我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