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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酒味夹杂着烟味与人的汗臭味。

北欧人碧蓝的眼睛里隐隐冒着光,以过度的热情邀请他们进去,挂在绳上的几只脏面具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箱子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嗒嗒。嗒嗒。

这声音让谢亦桐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然后,继续演。她用手掩住了鼻子,做出一副文弱女生受不了这种气味的样子。

傅默呈于是与北欧人沟通,问对方,如果要一起喝酒,能不能找一个安静一些的、干净一些的地方。

北欧人连连点头,立马表示酒馆后面有院子,院子里有座独立的小屋子,人很少,他们可以在那里喝。

大概他也很想在僻静地方解决他们,不愿让酒馆里的闲杂人分走一杯羹。

于是双方各自演戏,北欧人豪爽好客地走在前面,向他们介绍这间酒馆什么酒最烈最醇,而谢亦桐跟在后面,弱不禁风的女生对这污浊场合很排斥似的,非要身边人温声劝着才往里一步一步地挪着走。

她脚下不情不愿地慢慢挪着,眼睛在面具后面打量着这蛮荒之地的小酒馆。

昏暗,狭窄,混乱,烟气令一切都显得模糊而神秘。桌椅都很脏很乱。有的椅子早就坏了,但竟是横在地上勉强继续用,粗野的酒客坐在上面,对身下吱吱呀呀的声音蛮不在乎。

他们一进来,明里暗里,酒馆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打量着走进来的两个新客,猜想他们是不是值钱的猎物。四散的香烟烟气遮盖了一双双瞳色相异的眼睛,看不清,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北欧人镇定地带着他们绕过一张又一张不怀好意的桌子,朝着酒馆最深处走去。原来那后面连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地上到处是酒渍与油污,滑得很。

远远便能看见有几个人焦躁地等在巷子远处。

傅默呈牵紧谢亦桐的手。她走了几步,装作脚下不察,差点在油污上摔了一跤,幸而被他拉住了。

北欧人甚至已懒得多看她一眼。据他观察,这两个穿着黑色情侣装的中国人里,只有高个头的男人是需要仔细对付的,一旁的女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漂亮花瓶。

漂亮花瓶用手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扇着风,中国话抱怨了几句,好像快要在酒馆的污浊气里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