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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蜡烛快燃尽了,他俯身下去,拉开地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另一支蜡烛。借了短烛的残火,长烛点燃了,他把它微微斜着,透白的烛泪慢慢滴在桌上。但烛光不很稳。

他说,“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被王某强胁迫来的普通人,手无寸铁,陷在危险的地方,却出于你那份不论什么事都会做到最好的责任感,不愿意离开。我一直担心曲听棠发现你的来历对付你,她是严天世手下一个很重要的参谋。”

谢亦桐说,“那个时候你就该看出端倪。没有哪个‘普通人’会那么无聊,非要在严天世的浑水里挑战风险。”

“但我不愿意把你往我的对立面想。在我的记忆里,你总是很安静,喜欢坐在角落里低头看书,几乎不与任何人起争执。”

“那是十年前的事。”

“但是我记了十年。”

白色长烛的烛泪在桌上聚了小小的一滩,中间还热着,边缘已冷固,好像一簇奇异的冬雪。他把长烛立在上面。它站稳了,恩将仇报,一滴滚烫的烛泪掉向他手上。他望着桌子对面不说话的人,注意力全然不在这里,竟是没躲开。

是有点疼。

傅默呈把皮肤上的烛泪慢慢拭掉,再开口时,神色已是如常。

他说,“来一趟艾什加拉,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国安大概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和线索。现在,我这个在严天世手下做过事的人落在你这位国安组长手里,你打算怎么解决我?”

谢亦桐也已恢复如常,说,“国有国法,犯法就要受罚。你会被带进国安审监狱,等我们把你做过的事全部调查清楚,自然会有法官依法处置你。”

“那我们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