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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后静静地听她说着。

二十几年,她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也许也很久没有对自己说过。

她说,“她对我很冷淡,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我努力做得更好。从小到大,不管在哪个方面,我都不会允许自己输给别人,我一直都是第一名。连我不认识的同学家长都会在偶遇的时候夸赞我。但是她从来没有。”

她说,“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发现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故事原来是骗人的。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兔子妈妈。”

总有人,不知道为什么,是倒霉鬼。不仅没有得到过所谓的父母亲情,还要面对旁人的惊奇——“真的吗?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吧。是不是因为你太不听话了,所以妈妈才不喜欢你啊?”

生活在母爱温暖中的大家不会相信有和自己境况不一样的人。

谢亦桐在冰凉的地上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地底没有太阳,无法从阳光的变化里看出时间,不知现在是早是晚。只有沉默的、朴素的囚房。

她终于开口。“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可以离开吗?”

傅默呈说,“我希望你出来。”

“我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已经一个人待了很久了。”

“我刚进屋没多久。”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说,“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把自己与其他人隔绝起来,不愿意与任何人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