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江:“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你以后晚上不要出来,跑车白天跑就好,也不要接偏远地方的单子,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心月:“嗯,我晓得的。”

心月本想在大门外就下车,何俊江却坚持一定要开进厂里,说这地方太僻静了不安全,他得确保心月安全到家才行。

车子停在残旧的筒子楼下,何俊江开了大灯帮心月照明,心月只好先上楼,站在门前的走廊上朝他挥手再见。

何俊江下车朝心月大声说:“这几天你要用车随时说,我随叫随到。”

心月当然不会麻烦他,但也只是说了声再见。

戴静两口子对心月修车的事情很上心,他们问到了修理厂的电话,说什么都要帮忙付修理费,心月也就顺势不再逞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月又开始习惯性地失眠,晚上吃了安眠药,第二天又起不来,日子过得懒懒散散的,一开始那种积极向上的劲头不知道到消磨去哪儿了。

但好在没有上班,没人管她的考勤,没有应付不了的工作,没人给她脸色看,心月觉得只要不和别人打交道,她的精神就不会过于紧张,就不会崩溃自弃,只是账单和空空如也的钱包时常让她感觉焦虑。

心月偶尔会想起赵齐,想起他很可能就是父亲和那个“坏女人”的儿子,两年前那个女人来找过心月,说她父亲在做肿瘤手术,希望心月去医院看看他。心月当时觉得父亲肯定是病得重了,活不了多久,却没想到他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还给没毕业的儿子买了新房。

这些事情越想越是心烦,心月难以自控地对他们一家三口生出了许多怨愤之情,不过,冷静下来时她也能够想通,父亲、赵齐和那个女人都不欠自己的,人家过得好不好与她没什么相干。

又是一个睁着眼到天亮的无眠夜,心月早早地出车跑活,刚送完一个客人时正好看到卢菲在公交站等车,应该是要去学校上课,心月把车开到她面前按了喇叭喊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