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能让他们难受一点点她就开心了。

她幻想了很多场景,比如赵继新和他姘头说了什么话,做出什么表情,赵齐的内心活动等等,想着想着,她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又想到赵继新就要死了,那个造成她一生痛苦的人正在忍受世间最恐怖的病痛,她的内心又变得无比复杂。

每当烦躁时,心月脑子里的神经细胞就异常活跃,她会感觉很吵,好像脑子里有澎湃的海浪一刻不停地拍打礁石,哗啦啦,巨浪碎裂;又像火山喷发,轰隆隆,岩浆点点洒落,漫天浓云蔽日,让人窒息。

她不自觉地摇头想要驱散这种不舒适的感觉,但这只会加重她的眩晕感。

很快,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只能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她又觉得皮肤像被臭虫爬过,到处瘙痒,却怎么也挠不到正确的位置。

她只好下车去散步,沿着河道快步走了两三公里,试着让大脑放空。

夜幕降临,有几个人在河边烧纸,嘴里念念有词,是中元节到了。

心月突然意识到,母亲去世十三年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祭奠过她,不管是清明还是中元,她连想都不曾想起。

她如遭雷击,呆呆站在原地,先是感觉愧疚自责,然后是伤心,最后是思念。她的精神力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只能行尸走肉一般吃力地挪动步伐。终于,她情绪崩溃,避开了行人,躲到绿化带里的一棵树后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棵树不大不小,不能完全遮住她,她只把脸隐藏好,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乞求母亲的原谅。

她的哭声吓到了行人,引起了围观,有人朝她在的位置喊话:“哪个在那里?咋个了?”

旁边就是河道,人们担心这个哭泣的女人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