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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自己又笑了:“不过要是真挺好的就不会来找你了。”

郁攸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孩:“不好就说不好,在我这里不用在乎礼貌,只要坦诚。”

她坐在陆氧右侧分的单人沙发上,拿出纸笔:“你妈妈说你有点失眠,是因为学习上焦虑吗?”

陆氧没有立刻回答,郁医生耐心地等着她。

几秒后,陆氧抬起胳膊,说:“你看。”

郁攸的眼神闪了闪,问:“怎么了?”

“我上次来好像就穿的这件,现在袖子都这么短了,想和你说时间过得好快啊。”

郁攸掀起唇角:“是呀,你长大了,懂事了,也漂亮了。”

陆氧说:“可是郁医生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没有指针和数字的表盘,松松垮垮的黑色表带,一块与女孩气质大小都不匹配的手表,如果郁医生看见了一定会起疑。

可是她没有看见。

到底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哪些是她的幻想,哪些又不是,陆氧痛苦又混乱。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睡眠质量也不太好。”她告诉郁医生。

“这很正常。”郁医生说,“焦虑症状现在在你们年轻人里很普遍,主要是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氧最终还是没能坦诚,哪怕她已经确信自己是个患有臆想症的精神病。

但她不太想和别人承认。

也许面前这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早就遇到过比她还可笑还不可思议的症状,但对于她自己而言,要说出“我好像能看见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的神,他的脖子和我的心脏上捆着一根红色的细线,似乎是某种命中注定”这种话,太羞耻了。

她不想被当成一个犯花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