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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往她的空茶杯里又续满茶,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能有什么目的?古往今来都如此。”

“关关雎鸠”很不巧,江莲就吃这一套。伸手不打笑脸人, 原本阴沉的心情都跟着好几分,“仙也一样吗?”

“有何区别?人妖仙,不过都是生在世上的生物罢了。”沈年沉思半晌,“本质都有情有恨,没什么区别吧。”

“你挺看得开。”江莲此时才注意到,车内香炉里燃得不是檀香,而是一种带着梅花清香的香饼。

沈年见江莲愿意同他攀谈,话渐渐变多:“嗯反正我小时的太傅是这样教我的,三者本质并无不同。倒是姑娘别计较我对待神仙无理,莫要生气才是。”

“那你觉得,何为该杀,何为不该杀?”江莲推开茶杯,双手杵到桌面,“人间对本仙的评价那么差,你就一点都不怕?”

穷乡僻壤的人们都知道剑仙不好惹,长安没理由不如穷乡僻壤。

“姑娘这问题就好似人人都说惩恶扬善,却又不知具体何为善,何为恶一样。”沈年与她对视着,“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莲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勾勾与他对视:“都听。”

“真话是不怕,假话是怕。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又欣赏姑娘。为何要怕呢?”

“本仙杀人从不要冤仇。”她把开天往桌上一甩,“这把重剑,杀过你嘴里的所有生物。”

沈年见她卸下开天,顺手将早早准备好的毛绒披风披到她背上:“但姑娘要一个随心理由,对吗?”

“还说不是聪明人,骗子。”江莲笑嘻嘻地系紧披风,将开天重新背到身后。

沈年也不解释骗与不骗,“只是姑娘样貌清秀,怎么不把剑化成顺手的轻剑呢?与你更配些。”

“你们宫里头的人向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江莲侧头从上到下看了开天一遍,“自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