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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本该是个死人的男子柔声说道。

——来什么?

不知为什么,明明心里在惊恐大叫,明明怕得浑身颤抖,明明她害怕地想当场跑掉,但仿佛有什么在召唤着她、牵引着她、操纵着她似的,新娘缓缓支起身,在略显逼仄的棺材里,一点一点,朝男子靠近。

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凝视着她俯下身,剧烈震颤着,似乎想当场逃离,却身不由己,缓缓凑近,颤抖着,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到近乎不存的吻。

“好孩子。”男子仿佛叹息了一声,缓缓抬起手,搂在新娘的腰上。

晦暗的光辉闪动,这棺材中又重归于黑暗。

黑暗中,隐约的抽泣声里,血肉一寸寸从新娘的身上脱落,不过片刻,便化作一具白骨。

从她身上掉落的血肉附在男子的身上,便好似为他重新换上了一身华装,光鲜亮丽。

白骨还趴服在男子的怀中,亲密得好似最甜蜜的情人,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

空空的,却又好似在与他对视。

男子原本含笑的脸庞,忽然有些难以维系笑意。

白骨的牙关一张一合,仿佛在嘎嘎吱吱地说着什么:

“兢兢业业工具人,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