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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四溅,杯盖和杯体滚到不知哪个角落,等林芜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感,回头再看,那身干净的浅色系毛衣,重染了一滩深褐色咖啡渍,东一块,西一片,像某幅看不懂的世界名画,怪抽象。

靳天泽做了个深呼吸,尽力克制住脾气,他随手摘下墨镜,甩给身后的助理,不是上次那个。

眼皮往下重重一沉,很沉重,还捎带着无形的气焰,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在林芜看来,那就是柄利刃,她默默把口罩戴上,忍着屁股跌落在地的剧痛,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想往人群后方撤退。

刚走一步,衣领被人从后面提起,林芜都没看清谁是谁,已经被拖着后行了快有小百米。

盥洗室门口,靳天泽掸掸手,黑衣保镖终于松开她,退了出去。

他背靠洗水池,呢大衣已经脱下,毛衣因为浸过水,染开的颜色虽然浅了,但晕开的面积变得更大,已经将东西两边按头聚成了一片。

衣服松松塌塌地吊在他身上,本应狼狈的糗态,被他出挑的身材和那张美人脸硬是撑出了一丝禁/欲味。

但湿衣服穿身上确实难受,而比这更难受的,是他身后的龙头没关,水正哗哗地往下流。

林芜听着实在不舒服,也不管对面男人的脸这会儿有多臭,她一步一脚印,挪着位过去把它关了。

靳天泽挑起眼,看着她在那儿凌波微步挪来挪去,完全不把他这受害者放眼里,脾气不是很好,“道歉不会?”

“哦,对不起。”

林芜还以为他要破口大骂,想等他骂完过了嘴瘾再表达歉意,没想他在等她先道歉,但光这么道歉好像太干巴,也没什么诚意,所以她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湿哒哒的毛衣,问:“你要纸巾吗?”

靳天泽提着毛衣,不让它碰到里面的内衬,掀眼,一副她问出的话如同废话一样。

林芜会意,翻了翻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找到了各式各样的纸巾,一一举在手上,“那个……我有应急去污巾,酒精杀菌巾,免洗巾还有普通餐巾纸——”她顿了顿,晃着这四款,像位专业导购一样礼貌询问,“你想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