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椅子来回挪了挪,水星复印件的边角有些皱了,她又伸手抚平了边角,起身,终于从位置上起来。
说不清楚身后的人有没有看她,两边有没有视线注意她,她只觉得两条腿都是软的,又努力地拖着它往前,心脏也由不得自己,马上就要跳出来,水星站在讲台的下边,手指碰到边缘,铁皮凉凉的,通过指腹透过来。
盛沂抬起眸,看了过来。
他的眼皮有颗小痣,垂下的时候看得到,抬起来的时候看不到,别有一番味道。因为光线的照射,他的眼眸的瞳色显得浅浅的,兴许是阳光的温度太高,他的目光也被照暖了不少,显得温暖且柔和。
她总觉得她的嗓子有些哑,说出话的语气也僵硬,四周静谧,似乎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轻轻又重重:“现在还能报名吗?”
“能。”她听见盛沂说。
古人总说万事开头难,好像是真的,但凡第一步迈出去,接下来的几步都没有那么的难,她很自然地拿过讲台旁边放着的名单,很自然地低头去看名单上单人组跟双人组的记录人员,盛沂还没有填,但也恰好是因为盛沂没有填,水星才能做自己的决定,她不想参加双人组的比赛,不想靠别人的光辉而活。
这一次她想自己试试,凭借自己能走到哪里。
该到记录名字的时候,水星想拿笔才发现她没带上来,之前每个同学都是拿着的,她太粗心,脸上又燥热起来,垂眸,看见第一排的郁晴,正想跟她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背碰到了什么。
盛沂的拿着笔,手指微微探了过来。阳光照在他的指尖,指甲亮晶晶的,散发了一层细碎的柔光,水星的心跳了一下,发现自己又错了,只有她跟盛沂没有互动的时候,她才不会那么紧张,这会儿他只不过是简单地递给他一支笔,她的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万只蝴蝶在煽动着翅膀。
教室里很安静,水星接过笔,指腹压在笔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