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冰冰凉凉的,她用棉签一点儿一点儿地给他沾水,耐心又细心,以至于后来几次他病情转好,再到戚远承的诊所时,他的视线总是忍不住搜寻她的身影。
当时戚远承跟他说起盛在清跟徐丽,他态度太差,又看到高一的课本,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他破天荒地提起了解题的方法,后来打水、借书、包括去问张自立要一张崭新的化学卷子,他的行为越来越莫名其妙。
那时候,他不确定他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他会注意到水星爱喝的是白桃味的酸奶,会对演讲比赛上心,会在她紧张的时候安抚她,他注意到水星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直到那天徐丽回家,她手里提着螃蟹的礼盒,全部的人都劝他要懂事听话,只有水星站出来替他拒绝。那天很糟糕,但盛沂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回想起水星说话的颤音。
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水星了。
他不是才喜欢上水星。
他在反复的细节与经历中确认他没办法不喜欢水星。
她把他的手掌翻扣过来,盛沂的手指很好看,白净又修长,她轻轻地一抓,他的指节又本能地抓住她,大拇指跟食指并在一起蹭她的手背。
直到现在水星还是很难想象盛沂对她的感情,即使身边的人或多或少能看出来,她也能感知到一些,但盛沂的喜欢总是克制又不冲动的。
她总以为这段感情里是她先喜欢上盛沂,她会是付出的多一点儿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盛沂把他在每个年龄段里能做到的都给了她。
十七岁的时候为她整理一本又一本的错题集。
十八岁的时候试图牵住她的手,理清他们的未来。
十九岁的时候把校刊上的照片放到钱包里,拒绝了其他的任何可能。
指节上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卧室里反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