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记得在客厅,处方室的门没有关紧,水星坐在木桌前,背部挺得僵直。她当时扎了很高的马尾,额角有细细的碎发,视线垂在桌面上,明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课本看,又总觉得有视线扫过来。
他对过去,走到隔壁房间,隔音太差,他还能听见她跟戚远承说有题不会做。
箱子里的东西还有很多,盛沂把草稿纸放在一边,垂眸,看见一厚摞的彩纸,跟他的笔迹相似,又有细微的差别,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盛沂的喉结滚了滚,再向下翻,是四本老旧的日历,日历本有的薄,有的厚,撕掉的页数不一样,留下的薄厚也不一样。
盛沂顿了下,拿起顶头的一本,翻开,时间还停留在二零零九年。
老日历的纸张不太好,很薄,放在手里没什么感觉,每张抬头除了日常凶吉的显示,还有水星的字迹,她写字的力度很深,背部都有了凸起。
2009 /9/30 吉
——下雨了。
——想送他一把伞。
盛沂皱了下眉,不太清楚水星说的他是谁,也不太明白她在记录什么,紧接着又往后翻了几页,格式跟前一页相同。
2009/10/1 吉
——高一(一班)
——盛沂。
2009/10/4 中
——他在教我题,可又不是完全为了教我。
2009/10/6 吉
——冒险进了隔壁的房间跟他第一次对视。
——想说很多话,可我怎么会问晚上吃什么这样的蠢问题?
2009/10/12 凶
——他没发现我。
2009/11/4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