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用乡下口音说话的梅一下子叫了出来,她淌着泪道:“夫人,请让我随您一道去往前线。”

叶棠有些意外:“梅?”

粗鲁地用自己的手背擦掉自己的泪水,梅道:“夫人您需要车夫吧?我想继续做您的车夫!虽然我不太懂医学之类的东西……但只要帮得上夫人,我愿意学!”

过去,梅的世界是很狭窄的。她只是一个饲喂马匹牲口的投食器。没有人对她寄予希望,没有人将她当作和兄弟父亲一样的人。她说想和兄弟一样去上学会被殴打,她除了每天饲喂畜生就只能等着嫁人。

来到首都维特利尔找工作是她一生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她抛下了家,抛下了父母兄弟,抛下了本来要娶她为妻的老畜生。她的夫人从不因为她带着口音就看轻她,她的小姐们教会了她认字。她最近甚至还开始学开汽车了,听到她说想学打字,夫人还送了她一台打字机做感恩节礼物。

前线可怕吗?可怕。

瘟疫可怕吗?可怕。

可这世界上还有比离开夫人与小姐的身边更可怕的事吗?

“……或许会死也说不定哦?”

叶棠蹙着眉。

梅却是笑了:“我不怕的!”

她撒谎了。她真正想说的是:我愿死在夫人与小姐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