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赖野拍了拍眼圈一红、喉头滚动的木兰,木兰没与贺赖野搭话,只是重新直起腰杆,押好了手底下的拓跋焘。

天光之下,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拓跋浑已经没了双腿。他左手齐腕而断,右手只存着一截上臂。

是的,拓跋浑轻得惊人不仅仅是因为他骨瘦如柴,更是因为他被拓跋焘砍去了双手双腿。

贺兰景甚至没办法将他背出来,只能这样打横抱着他。

不习惯被人这么抱着的拓跋浑有些抗拒,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只是动弹两下又没了力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成一团。

叶棠带着拓跋浑走过被押的拓跋焘面前,她忽然停步。

“可汗,”

叶棠这声尊称叫得拓跋焘一阵冷笑,叶棠却半分不在意拓跋焘的反应。

她用一贯平稳到能安抚人心的声音温和道:“您曾经这么对我说过:‘可惜了。若你身为男子,这天下本应有你一半。’今日我亦回您一句——”

“便是我身为女子,只要我想,这天下也能尽归我所有。”

叶棠的神情中并无半分跋扈、猖狂或是嚣张,就是她口中的言语……

拓跋浑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还是第一次在那个佛狸伐的面上看到如此吃瘪的表情。……这也算了结了他此生一个难以实现的心愿,那就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佛狸伐也尝尝受挫的味道!

拓跋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叶棠在他身边却没有让他省点儿力气别笑了。不仅如此,叶棠瞧着拓跋浑的笑模样甚至也无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