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山寨里,他发现除了一些哨兵和一些老山贼在打牌之外,并没有见到那些壮年山贼。

潜伏在暗处,孟离听着他们的谈话,才发现今天晚上这群山贼又出去外面活动去了。心中不由得冷笑:那些村子不愿意帮忙,现在估计要遭殃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们这么抢,肯定会出事。”一头发花白、满脸酒气的老头,一边出牌,一边对旁边年轻的小家伙说道。

“哎呀,您退居二线就不要操心了。今年年成好,不多抢一点啊。种田这种事是靠老天爷吃饭的,明年是旱是涝,都说不准呢。老大说做人要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今年辛苦一点多抢一点,明天要是年成不好,还可以缓和一下。”狗子安慰道。

孟离在一旁听他们这群山贼居然还像个农民一样担心来年的年成不好,只觉得可笑。

正想着要不要趁着现在山贼的大部队人不在,把这群散兵给干掉时,那老人又唉声叹气道:“平常一个村子被抢,他们还可以找隔壁借粮食,现在大虎要把所有村子都抢完,那些人今年要么都饿死,要么走投无路都搬走了。我们今年有多的粮食留着明年吃,后年吃什么?大家都是走投无路才这里落草为寇,大虎做得太绝,不给别人留后路,也是在绝我们自己最后的路啊!”

“我当了几十年山贼,你们还年轻啊!”那酒鬼老头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拿起一个酒瓶子拼命灌了几口,然后“扑通”一声倒地,鼾声如雷,手里的牌散了一地。

留下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狗子,叔说得有道理。我们以后怎么办?”山贼小猫惊慌失措地看向狗子。

“小猫,都当山贼了,我们哪里还有以后。”狗子鄙视地看了小猫一眼,把那酒醉的老头拖到榻上,然后捡起地上的酒瓶子,晃荡两下,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对小猫道:“搞不好我们明天就死了呢!”

孟离在暗处默默收回他的剑。看着这群山贼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他又下不了手。

从山寨退出来,孟里在村子外晃荡了一夜。他怕没有带回麦子让老村长笑话,也觉得没有脸回去见那个小孩。

在村边找了一棵大树,趴在树梢看着村民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在心里唾弃自己对山贼居然下不了手。

没啪多久,就听到有村民说起隔壁村子又被山贼割麦子的事情。然后隔壁村的村长带着他们的男丁找了过来,各个气势汹汹,拿着镰刀和锄头。

“要不是你们村的那个老瘸子反抗,激怒了山贼,要不然已经抢够了你们村,怎么又去抢我们的?去年才割过了我们村的麦子,今年又割,全怪你们。你们去年肯定有存粮,交出来!”隔壁村的村长满脸怒气道。

“山贼怎么想,我们怎么知道。存粮给你们了,我们吃什么。去年已经借给你们了,今年是你们运气不好。”老村长拿着烟斗,一边抽烟一边招呼本村的男丁做好战斗准备。

孟离看着他们杀气腾腾,心中不是滋味。他们要是拿出这种气势来一起对抗山贼,估计就不会被抢麦子了。

那一天下午,在被割得光秃秃的麦地里,两个村子的男人,拿着农具发生械斗。

孟离抱着剑,一旁看着他们互相打得头破血流。

因为打斗比较激烈,惊动了官差。看着那群衙役过来,威胁要带人去拷问,两村的村长赶忙给他们塞钱。掂量了一下分量,那两个衙役便装模作样的训斥一番后,然后叮嘱邻里乡亲,要互相友爱之后,才扬长而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孟离只觉得心灰意冷,不想再行走江湖了。

就在孟离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在路口他碰见了一群骑着马,手持长剑的江湖人。领头的那人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背后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乌黑发亮。

那人上前询问道:“听说这里有个吸纳流民的贼窝,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这位小兄弟可否知情?”

孟离略一点头,又问:“你们是?”

“我们是武林盟的成员,山贼扰民,我们过来帮忙清理。”来人正是带着小队前来做任务的韩碧山。

孟离知道武林盟,经过家人从小的洗脑,他对武林盟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一群没有门派肯收的江湖游侠组织。于是说:“那些山贼原身都是村民,他们下山抢麦子,也是迫不得已。武林盟什么时候堕落到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这怎么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呢!这些麦子在你眼里你可能不值钱,但对这里的村民来说,就是他们活命的依靠。流民抢一年麦子可以说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但是他们年年如此,抢了十几年,那就是积恶难返。”韩碧山说完,看向面色不愉的孟离又道:“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滥抢,就是恶。武林盟惩奸除恶,不论大小。”

然而在山寨里,他发现除了一些哨兵和一些老山贼在打牌之外,并没有见到那些壮年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