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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愿掰着手指算距离月中的日子,坐在床榻上拨弄沈斐之给他腿上伤口系的结,沈斐之去仙台习剑术,在床头留了个字条,楚愿扫了眼,大概是叫他起后随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饭菜留在桌上,楚愿刚吃了一口,差点被烫死,他猫舌头,沈斐之第一次知道是在六年前,他跟沈斐之抱怨了一回昆仑门绿不拉几的晚饭,沈斐之神通广大,当晚给他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给他开荤。

楚愿和满桌子的荤菜一见如故,但还是不好意思,在大他三岁如兄长般的人关怀下矜持地把魔爪伸向了白瓷盅汤,花旗参炖煮竹丝鸡的味道很香,楚愿心急也想吃热豆腐,盛了一勺子热汤火急火燎往嘴里送。

不送不知道,一送吓一跳,温度稍高的汤水在楚愿这儿简直就是孟婆汤,当即眼泪就往下掉,碍于面子不肯把汤吐出来,沈斐之着急得想掐他的腮帮子又怕他疼,楚愿眼泪涟涟,含痛当着沈斐之的面把汤咽下去了。

结果就是当天沈斐之动不动就捧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伸舌头,朝他舌头轻轻吹气,吃饭再三叮嘱他记得吹跑了热气再吃。

上次喂他吃饭也是,吃了两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在那儿给他的饭食降温。

回想起这档子事,楚愿小幅度张着嘴晾一晾被烫到的可怜舌尖,丢了筷子把沈斐之留的字条捞回来仔细看了一遍。

果然,沈斐之在字条最后强调,饭菜对他来说很热,要吹一下才吃。

楚愿哈哈一声,这饭爱谁吃谁吃,他是不想吃了。

不是,他有那么愚笨吗?

蠢到沈斐之还要专门给他留字条告诉他这饭能热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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