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愿养病有小半个月了,他自认为病差不多好全了,却仍旧被师兄迫着卧病在床,不得动弹,最好的事儿就是揭了那窗棂,赏花逗鸟。

沈斐之总觉得他病没好,楚愿依旧在夜半时分身子发寒,控制不止地打寒战,好似他对寒冷的畏惧刻在骨子里,稍微有些寒冷的意味便能叫他缴械投降。

“我这病是被你惯的,谁被你这么惯着都会病,没有病也得把自己折腾出点病痛来。”楚愿半坐在床榻上,身上披着几层软褥子,他仿佛在说笑,眉眼软和,和依偎在沈斐之怀中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像极了。

“我已经小半个月没自己走过半步了,”楚愿缓慢眨眼,试着抬起自己软绵无力的手臂,“我这回又不跑,肯定赖你一辈子,你怎么不对我好点,让我下去走两步呢?”

沈斐之忽略了楚愿话中若隐若现的抗议,给楚愿顺气,仍旧不打算让楚愿下榻——就算要下榻,也得是他给抱着,免得伤了刚积的阳气,

“该用药了,昨日你说苦,今日给你寻了蜜饯。”沈斐之修长的手裹住楚愿卧床半月后细了些的手臂揉捏起来,上面的肌肉和逐日逐夜褪去的风寒一同渐渐隐去的,楚愿显然还是有些介意的,有时候会背对他,悄悄去捏自己以前精壮的肌肉,然后叹口气再度钻回他被窝里。

楚愿瞪他:“你做什么故意不回我话?”

养着病养着病,楚愿的性子儿也娇气了些,沈斐之自然乐见其成,垂眸笑了:“可现在入了夜,外面冷,明早准你下榻。”

楚愿在心里万分拒绝沈斐之把那一碗奇怪的石色苦药弄来,他本想拖延一会儿,跟沈斐之拌会儿嘴再喝药也成,不料他师兄根本不中他的计,替他揉好手臂,立马端来药要喂他。

楚愿百般不情愿也终究喝了,苦得身子发凉发抖,环住沈斐之纤长的脖颈,难以忍受地靠在他胸膛边,喉间溢出含糊暧昧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