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煜似乎对这场面很是满意,缓缓坐下后,动作从容地摆好姿势,左手在琴弦上上下移动,右手有力地运弓,二胡独特的低沉嘶哑的琴音从他指间绵延开来。

那曲调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清脆,时而雄浑……尹言想起了中学时特别喜欢听的《二泉映月》,低沉中的曲调中又带有作者的几分坚毅与自强不息。虽然她不知道沈时煜此时拉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但这首曲子听起来也有如此心境。

尹言偷偷抹了抹眼角因感动溢出的泪水,发现围观的人们也被感动了。这一刻的她对沈时煜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再看那正襟危坐的沈时煜,虽然那张脸非常冷漠,但他举手投足中散发的清新俊逸和淡定优雅,足以让人移不开双目。

一曲终了,四周掌声如雷。

小圆推了推一旁呆滞的尹言,示意她快去收钱。

围观的人群意犹未尽,久久不愿离开,后来在李存离反复强调每日只拉一首,过时不候的宣传下,才渐渐离去。

琴包里的钞票快塞满了,小圆和李存离数钱数到手抽筋。

直到围观的人全部散去,沈时煜才默默地从宽松的道袍里掏出一部老年手机,面无表情道:“老年机就是牛,声音够大,音质够好,还省了音响钱。”

尹言:“……”

李存离:“我啊,是真拉;师兄啊,靠它。”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弄虚作假的沈时煜,尹言此刻无比需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夜幕降临的时候,尹言终于将大包小包扛到了疾风馆门口。

黑夜中的疾风馆,真是应了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黑沉沉的夜却仿佛被泼了一层浓墨,一点星星的微光都没有。山顶的气温急剧下降,四周寂静阴森,一股凉意自脚底涌向全身,尹言打了个冷战,拔腿跑向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