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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的身影纤细地镶在门里,双臂搂着胸前一摞书本,赖宝婺张了张嘴,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她明明觉得自己说了,说了很多解释和澄清的话。

在她的想象里。

在她的梦境里。

很多年后,长到很大的赖宝婺经历过世间种种,酸甜苦辣,懂得了宽容和理解,再回头看那个年纪的遭遇,她依然无法消解那时猝不及防的恶意。她依然有一种冲动,想回到十六岁那年,去抱抱那个总在眼泪中惊醒的小女生。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弄疼她,伤害她,编造许许多多的谎话。

到了很晚,赖宝婺依然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只是大了一岁的赖宝婺已经没有这么多的眼泪,哪怕再伤心,她的耳朵里依然塞着英语听力的耳机。

可能这就是成长。

班里对于赖宝婺的讨论甚霄直上,贴子盖到翻了好几页,把严欢的回帖都盖了过去,赖宝婺不去解释了,因为说了再多都没用。

最后张美琴是从儿子邵天赐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二试结束从考场里出来的邵天赐给她去了个电话,当妈的也是第一次从自己这个浑不吝的儿子那听到急得快要出汗的声音:“妈,你现在就去趟学校,看看赖宝婺……您快点去!”

在梁思文的办公室里,所有任课老师包括校领导齐聚,张美琴气得发抖:“我放心才把孩子交给学校,孩子在学校受了这么大委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梁思文主动给她倒了杯水,她也才知道这件事,她的脸色不比张美琴好看多少。校领导们坐在她对面,说着安慰的话,检讨学校工作的没有到位,让她放心,学校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