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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棠已是心里有数,但是要要对自家夫君护上一护。笑问:“你怎知是他的手笔?”

华羲看破不说破,只问她,“我在施泽,可还得罪过别人?” 擦拭好了长剑,起身,抬手丢了串晶莹剔透的珠子给她。“还你此前相救我的情谊。”

尧棠接过,珠串触手生温,有灵力光泽流动。“这是?”

“此物名为流光,在所佩者周身自然形成一道保护屏障。防御能力虽是不及你的乾坤镜,但胜在无需灵力驱使,凡人也用得。” 华羲见她仍是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俨然是一副有待下文的样子,只得继续说道:“昨日入夜,在凡间的缘机星君来找我,是他的东西。”

缘机星君给华羲这串流光,无非是以防华羲在凡间日久,失了灵力,好用这东西护身。

“这老头,平时一副三方不沾的样子。到关键时刻,脑袋上还是刻着天族两个字。”

华羲无奈,哭笑不得道:“天族经千年前无凡一事后,如今人才凋零,我座下又无弟子后人,天君之位后继无人。缘机星君看着我这棵独苗下凡,自然是要徇些私心的。”

“你倒是坦荡。” 抛开前尘那些情非得已的恩怨往来不谈,尧棠倒是觉得如今的华羲,倒是令她十分欣赏。

几千年前,天族太子华羲,在神域亦是有口皆碑的,云端高阳般的人物。只是后来被被执念迷了心神。如今与祝琴瑶的姻缘得了生机,他的性子,也如春风化雨般,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流光我收下了,多谢。” 抬手再轻轻一挥,定住了的周遭又恢复得到了人声鼎沸。

尧棠侧头,看宋识不知何时停了话音,看向自己。做贼心虚般,眯眼一笑,道:“阿识快说,条件是什么?”

程稷与宋识挚友相交多年,此前小时候一起糊弄功夫师傅,没少用过这招,此时自然心领神会。接话配合道:“如今这擂台在施泽国土上,崇墨太子要入乡随俗。等阿识说了条件,不如先签了协议,再动手。”

华羲不疑有他,道:“自该如此。”

入乡随俗,如今擂台在施泽国,自然是要按照施泽的规矩比武。华羲作为发起人向宋识发起挑战,被挑战者应战前可以提出条件。发起人若是接受被挑战者的条件,则比武开始;若是不接受,则比武就此作罢。

如今华羲开口挑战,失了先机。听宋识缓缓开口道:“月迟退兵三十里。”

月迟、施泽、鹤疆三国鼎立,附周边众小国。

月迟军队最强,尤其太子麾下的乘风骑兵为翘楚。代代国君皆是杀伐决断之人,金戈铁马四处征战,是以疆域在三国之中最为辽阔。

施泽以文见长,当世文坛名家大儒,大多都出自施泽国。水运交通网络发达,历代国君重商贾,是以商业繁荣,在三国之中最为富庶。

鹤疆国文不成武不就,却素擅长医蛊用毒之道,加之处于天险,尽占地利。国君又用得一手绝妙的绥靖骑墙之术,两方不得罪,竟也在两个虎狼之国间生生不息至今。

月迟国使团此次前来,便是因为春日时,太子崇墨率乘风骑兵并二十万大军,驻扎在两国素有争议之地,施泽国北境,春佘城以外。并不动作,只是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便会起兵。

施泽在北境自然也是派精兵良将驻守,若是发兵攻城,月迟军队也是要费上一番力气。但乘风骑兵自太子崇墨接手以来,从无败绩,万一攻下了春佘城,施泽北境防线便危在旦夕。

按理说,两国维持着表面和平,在春佘互市,便是眼前互利互赢的局面。可这崇墨太子不知是哪根脑筋不对,偏要带兵驻在春佘城外,秣兵历马,搞得两国人心惶惶。

就这么僵持了半年,太子崇墨忽然带使团进京,谈笑间目的已然明了。月迟国看上了施泽这块肥肉,以战事相威胁,想着啃上一口打些秋风。

宋识自幼熟读兵法,自然也是看出了月迟的意思。若是以后每每月迟国库空虚,便演上这么一出,那还得了。

只是为一场比武便退兵三十里,宋识想来除非这崇墨太子是个傻的,才会应下。如今他这么说,只是借机敲打罢了。

何况…他也有私心,上午听了尧棠说过的前尘往事,甭管华羲还是崇墨,都已然进了他的黑名单。

施泽国民对鬼神异怪之事十分敏感,他知道崇墨此时有灵力在身,却料定崇墨若是不想被百姓架在火上烤,便不敢在众目睽睽下使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