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识出去之后,尧棠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程稷身上的锦被掀开。胸口赫然一道一寸多长,极深的剑伤。太医此前做过处置,却还是流血难止,已是浸透了绷带,寝衣上一块绾口大的血迹蕰出。
难怪太医束手无策,这般严重的剑伤,如果她再晚来一刻,纵使拼尽毕身灵力,亦是难救。抬手将程稷的寝衣和包扎的纱布撕开,将灵力注入表皮伤口止血。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程稷伤了心脉,已是濒死。尧棠将他扶起,坐在他身后,双手运转灵力,将灵力缓缓注入其后心,原本苍白若纸的面色渐渐有了起色。
尧棠直觉此刻自己的脑内一片混沌,过往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闭着眼睛,全然凭借意志支撑灵力运转。
感到自己体内血脉灵气倒行逆施,皆是用上了额间,太阳穴亦是胀痛不已。眉心一簇,喉间腥甜,猛地涌出一口血来。手掌间的灵力随着她的神态不稳,亦是断了,方才有起色的程稷,身体软软倒回榻间。
尧棠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运转一周,睁眼伸手探了探程稷的鼻息。面色虽然好了许多,但气息仍是似有若无的虚弱样子。
眼前的人虽然只是凡人,但却是她在凡间这一世,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幼便对她宠爱非常,皇后早逝,皇帝朝政忙乱,难免有照顾不到幼女的时候。
程稷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是护着她躲过了后宫之中的诸多明枪暗箭,互相扶持至今。
程稷贤德明辨、才华横溢,在三国鼎立的此间乱局之中,是施泽国未来国君的不二人选。他若是猝然而逝,施泽必将陷入内乱,到时再有别国趁虚而入,分而食之。战火再起,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尧棠记得,前世并未出现过这桩意外,程稷顺利登基,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大内宫禁森严,程稷本人亦是会武,想到东宫悄无声息地刺杀太子…怕是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