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是故人相见,只动动嘴皮子怎么行?” 尧棠娇笑着上前,直视温淼那双淬了剧毒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雀灵。”
抬手一道灵力将雀灵困住,动弹不得。回身拿起苌元手中的长庚扇,信手展开,轻轻划过雀灵的面颊。“这!是为你盗取灵石,致我母神元神受损。” 话音方落,素腕翻飞间,一道寸余长,几若见骨的血痕赫然出现在雀灵面上。
“尧棠!” 雀灵眼见她最为在意的容貌被毁,几欲发狂。恨道:“你是生来尊贵的神女,如何知道我的悲哀。”
“你的悲哀?” 尧棠嗤笑一声,看向神情怨妒的温淼。“你本是鸟类始祖之神,却因贪图灵石之力酿下大错。如今,又因怨怼生嗔念,有何可怜?”
“苌元!” 雀灵声嘶力竭,看着护在尧棠身后的男人,出言挑拨道:“你看…这便是你爱的女人!心狠手辣!暴戾不仁!”
“别急…” 尧棠好整以暇看着雀灵失态的模样,笑吟吟反手又是一道血痕落于她颈间。“这里…为你以合阖之术搅弄风云。”
“你住手!” 雀灵双目猩红若血,奈何被尧棠的灵力束缚,不得动弹。听到她言及合阖之术,言语微顿,随即不可置信般看向尧棠。“合阖之术!你…你…”
尧棠此时安然无恙,全然不见方才雀羚所受的折磨有丝毫反噬在她的身上。
“你是不是想问,用在我身上的合阖之术为何全然不见效用?” 尧棠覆手拿出一方泥偶放在雀灵的面前,问道:“记得它吗?” 这泥偶正是尧棠在凡间之时,施泽国君交给女儿的那个。
尧棠走到雀灵近前,轻点她额间,又取出一方与雀灵面目相似的泥偶。
雀灵难抗尧棠所有的父神灵力,只盯着泥偶,一时无声,不敢轻举妄动。
“呵…” 尧棠松手,任由泥偶双双坠落碎裂。
雀灵觉得自己的心也如同这泥偶般坠入深渊,寸寸成灰。合阖之术,泥偶若碎,则受术之人亦会危在旦夕,可眼前…泥偶已然碎裂,尧棠与她…安然无恙。“怎会如此…”
“当日在凡间,你借替我与弦玉解除合阖之术的机会,另将合阖之术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与我连结。”
“你竟都知道?” 雀灵记得那时的尧棠已然失去了灵力,如何能感应得到合阖之术宿主的变化。
“我不知道,可是…” 尧棠回身笑着望进苌元眼里,不言自明。
“苌元?不…宋识只是凡人。”
“阿识是凡人不错,却以燃魂之术得到了灵力。你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 尧棠以扇柄挑起温淼的下巴,叹道:“可惜了…百密一疏。”
尧棠在凡间的袁府中,说服温淼相帮之时,便觉奇怪,性命攸关的事,似乎…温淼答应的太过容易了。回去同阿识说过了此事,便教他在解术之时多加留意,以免旁生枝节。
那日在围场,宋识守在营帐外面,以灵力探查温淼的动作。果然,在尧棠身上的合阖之术消解以后,合阖之术再起,宋识未免打草惊蛇便悄悄注入自己一缕灵力,将温淼的合阖之术消弥,又让她以为自己已然得手,引出后招。
事后,宋识将此事告与华羲,让他暗中调查无凡与温淼的往来,及温淼的旧事。华羲所得,与温淼所言并无二致。
只是,尧棠大婚当日被温淼困在山泉族的山洞之中,遇见了山泉族族长,才得知了一桩旧事…
初时,温淼在山泉族族上的刻意引导下,素性温和冷情,得知其母与无凡的过往后,心中虽恨,却不愿重启旧事情仇,怕是以卵击石牵连山泉族全族。
许久以后,温淼上山采药时,曾消失了七天七夜。再回来后,性情大变。族长担忧之下,私下里曾卜算天机,发现温淼的命数已然大变,凶煞毕露。他素来视其为亲女,曾想以阳寿将其命数转换,却不能为。
再后来,便是温淼与缘机星君相恋,一意孤行相抗山泉族的诅咒,追逐天命神寿绵长,屡屡打破禁令与无凡往来。
“你将温淼的魂魄,困于东海的地牢之中,取而代之。” 尧棠看着雀灵,冷然道:“我说的可对?”
尧棠在帮弦玉送东海地牢之中的魂魄入轮回时,感应到了一缕甚为熟悉的灵气波动,探究之下才发现正是温淼的魂魄。相谈之下,温淼魂魄所言,恰好应对了山泉族族长之语。
“天道本就是弱肉强食。” 雀灵斜了斜嘴角,不屑一笑。“如今你既知全貌,我待如何。”
“你与无凡联手,所谋为何?” 若说雀灵怨怼筹谋数千年,这般的大动干戈,只为求苌元青眼,未免太过勉强。
苌元如何不知她的心思,轻笑一声,与她道:“遇见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