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国际关系。也不知道干嘛的。”安德烈转头对他说,“伊万还学摄影,上次还给我们照——哦对,他叫伊万。伊万,这是我最最亲的大哥;我们都叫大哥,你也叫吧,大哥年纪应该比你大的。”

他大哥嗤笑一声,起身打了他脑袋,说了句我听不懂的俄语,然后径直走来;随他慢慢走近,我才发现他个子快一米九,身材高大,看人微微俯视,很有股压迫的气势,加上头发皮肤颜色都浅,与周遭白茫茫的雪快融为一体,那双唯一有颜色的眼睛更让人躲闪不及——

“瓦连京,”他伸出手来,盯着我说,“叫我瓦连京就好。”

而我当时完全呆住了,一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边抬头仰望他,同时口里神经质不住念叨:“瓦连京瓦连京。初次见面,你好你好,我叫瓦连京。不是,伊万。”

第15章 防滑链的借口

我那天回家后异常兴奋,感觉心脏实实的,填满了东西,去厨房接杯水能转几个圈,转完又晕又好笑,脚下发软,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午夜打手冲时蓦地想起瓦连京的脸,我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样的快乐意味着什么。我想着他抽烟时垂下的手关节,俯视的目光,抿嘴夹扳手,哦对——还有告别时他特意与我握手:“再见,高材生,抱歉没记住你名字——开玩笑的,伊万。谁会记不住伊万。”他当时半俯下身子,笑得嘴边浮现括弧,一手攀着车顶,一手撑住腰,裤腰松松垮垮挂在髋骨上;光闭眼睛想那个场面,我就忍不住憋气挺腰,射了满满一手。

洗完手后我将瓦连京从脑子里驱逐出去,躺下美美睡了一觉。虽然想着他打了手冲,其实我也并没有进一步的想法,毕竟把身边朋友作为性幻想对象还蛮尴尬的,我宁愿与他保持一点距离,只在该想起他的时候想起他,不至于落得心头挂念。

然而这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那日是新年假后的一周,我逃了专业课,惯例跑到摄像系去蹭课,课上有个认识的朋友余贝贝,小我一岁,长我两届,想叫我捎他程路。我平时没什么朋友,只有这个余贝贝挺能跟我说上话,只是我俩都爱独来独往,多的是线上聊天,私交还真不多,我想着难得跟他一块儿,便约他一起吃饭。

“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我坐进车,打开空调,一个劲搓手。

“得去商店买几条防滑链,过两天朋友要开车去山上玩。”余贝贝拿出手机导航,“普通的防滑链就行了吧?欧尚有吗?”

我斜眼看他输入地址,说:“防滑链,修车的地方肯定有。”

“哪儿有修车的地方啊,”余贝贝说,“干脆就去欧尚得了。没有我网上买几条。”

“我倒知道有一个,”我抱着方向盘瞥他,“你要去吗?”

于是当我们停在那个修车铺面前的时候,余贝贝解开安全带,闷闷来了句:“你这修车的地方,有点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