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见女人哭。

他的姐姐是坚强乐观的女性,她永远以笑脸迎人,尤其在他面前,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哭过。

而雇佣兵时期他遇见的女人都将眼泪视为软弱的象征,全都是些流血不流泪,糙起来能比男人还糙的家伙。

于是当娇弱的柔软的女性在自己怀里啜泣的时候,他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刚想出声安慰,至少说上一句“别哭了”时,却陡然意识到都好一段时间了,他还没有问过她真正的名字。

因此又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普通不知穆尔的无措。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前,闭着眼,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眼泪水一旦出现了,就不容易收回去了。

像是要把这么多天以来一直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李普通抓紧了穆尔胸前的衣料,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哽咽的声音只有小奶喵叫那么点的音量。

“我好害怕。”

这句话唤醒了穆尔。

他从怔懵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回过了神。

他本来是想摸摸她的脑袋的,可手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脸莫名有些泛红。

于是只笨手笨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用温柔的哄人一般的语气,轻声对她说:“没事,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然而李普通并不买账。

抵在穆尔胸口的脑袋往后退了点,抓着衣服的手倒是没有放开,她扬起脑袋,吸了吸鼻子后,用一脸复杂的神情,忍不住提醒他:

“可是你现在连吃个饭都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