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个样子，穆尔的心不禁变得柔软，仿佛一瞬被治愈了，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跟片刻之前那个冷冰冰又凶巴巴的人截然不同。

大概是觉得李普通侧躺的姿势对心脏不太好，他不禁伸手把侧躺着的人给按平。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吵醒她。而收回手之前，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心轻捧她的脸侧，拇指摩挲她的脸颊。

可能是感觉到脸颊有点痒，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把手从掖好的被子里抽了出来，想要挠挠痒的地方。

梦中人的无心之举吓得穆尔连忙收回了手，还好人是没有醒过来，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手心依稀记得她脸蛋的柔软触感。

一时情不自禁下的亲昵举措，反而更勾起了某些记忆。像是戒断者忽然又碰到了让他上瘾的东西，无法压抑的渴望控制了他的身体、他的大脑，让他想亲吻她，甚至……想留下来。

尽管因为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以致离开的决心没有被动摇，但……他还是稍微地放任了一下自己。

他的嘴唇印在了睡着的女人的额头上。

准备起身时，听到比羽毛还要轻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流泻出来，还伴随着隐隐的哭腔：

“穆尔……不要走……”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走……”

穆尔顿时僵住。

是紧咬住了牙关，狠一闭眼，才逼着自己站直了身子。

如果是贝安的事情，他其实并不怪她，他知道一切并不是她的错，绝不能将贝安自杀的责任全部推到她的头上，但他那天……确实没有压住自己的脾气，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他很想好好地跟她道歉，甚至留下来，和她去过安定平稳的幸福生活。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去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