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睡吧。你尽快睡觉,尽快退烧,明天醒来就好了。”

沈宁乖巧地点头,眼皮子无力地阖上,满脸虚弱的潮红,歪着脑袋靠在谢寅手臂上睡了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这一晚,沈宁的病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一会睡着喊热,一会醒来了要喝水,喝的水多了要上厕所,回来之后又睡不着了,这来来回回的折腾让谢寅都开始怀疑人生。

我今晚不是在主宅吃饭的么?不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团聚的么?为什么要回来?

我为什么要回来?

沈宁第三次干呕的时候,终于发表了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讲话:

“我觉得,我可能是饿的。”

他说:“从中午起,我就只喝了一杯牛奶。”

谢寅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沈宁,半晌后他起身下楼,脚步声缓缓地在楼梯口消失。沈宁其实已经不怎么烧了,就是热,加饿。他怕他炸了厨房,为了消防员来救人的时候能方便点,他勉强打起精神下楼。

出乎意料的是,厨房里谢大总裁一手挽着袖子,另一只手伸进水槽里,在刷刷的水声下洗菜。丽姨做饭都是买的当天的菜,家里只有干面条,鸡蛋和没用完的青菜,食材足够作一碗面。谢大总裁竟然还懂得用火,往左边一打,就点着了。

火焰滋滋地跳动着,水渐渐沸腾了起来,噗噗的声音让人晕晕欲睡。沈宁坐在客厅里,盯着厨房那盏温暖的光芒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起来。”

声音略微加重:“起来,吃饭了。”

“嗯”

男声实在太吵了,沈宁揉着眼睛坐起来,他桌前放了一碗面,面条蒸腾着热气,在几根绿油油的青菜上方盖着一个极其厚实的鸡蛋,碗里还搁着一双筷子,服务十分周到。

沈宁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感动,或者生出些他乡异客般柔软的情绪,但他实在是太饿了,大脑已经无法分泌矫情所需激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