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愤怒地把手机摔进了杯子里。

倒是谢寅那边,晚上收到了来自丽姨的一条信息。

【丽姨:先生,沈先生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不肯吃饭,哄了也只吃了一点,先生你问问他,是怎么了。】

因为沈宁天然是个乐天派,对于吃饭的热衷远超其他(只略逊于□□和画画),因此沈宁不吃饭,就基本上跟变了天没什么两样。

谢寅回复了一句丽姨,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文件沉吟片刻,起身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

冬日的深夜,庭院中婆娑树影催动冰冷的气息,巨大的帘幔将一室小屋包裹在香甜的主人梦中,只余一缕银光投进。透明玻璃窗上,一层浅浅水珠顺着床沿慢慢滑下,它滴落的瞬间,转了个弯的正门口正好发出开门的声音。

为了迎接晚归的主人,一楼客厅是从来不关灯的。男人在玄关换下鞋子后顺手脱下外套,没有扔在一边沙发上,而是搭在手臂上轻轻上了楼。

他的房间本该是二楼除却书房后的第一间,但男人的脚步却没有停下,而是顺着走廊的灯一路走到临近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个房间门前。

宽大的手指按着门把,轻轻松松地打开了门。

房间内部,只余下一盏桌子上的台灯在距离大床数米远的位置发散着幽幽光芒。暖白色灯光映出一个颀长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长,却在某一瞬间突然消失,黑色身影融入黑夜,就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沈宁正在倾听海浪呼啸的声音,海水哗啦啦地作响,水花仿佛喷溅到他身上,他有些不高兴地退后了两步,原本伴随着他的光芒突然消失,他正恍惚,黑暗中,一个影子张牙舞爪地扑向他,让他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

床上,被银色月光笼罩出一道白色光带的男生突然睁开眼,飞快地往后缩了缩,带着几分警惕道:

“谢先生你在干嘛么?”

“夜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谢寅一只手伸出在半空,游刃有余地往边上偏了偏,正好打开床头灯。

白色光线瞬间笼罩二人,将原本处于黑暗的几分冷意吹散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