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四层楼平房的顶楼,中间用栏杆圈出一个天井来,向上看能看到被工业罩布遮挡着的隐隐约约的天空,向下看能看到一楼地面。

整个四楼的八九个出租屋以天井为中心,围出一个长方形来,每个房间与天井栏杆的距离大概只能容得俩个人并排而过。地上摆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有坏掉的桌椅板凳,也有大约是上一任租客不要的缺了角的锅碗瓢盆。

许君粲就在这些杂物里寻觅着什么,他绕着栏杆走了整整一圈,才看上了一个高腰圆凳,那凳子很高,大约到了一个成年男人站起来时臀部的位置,通体被染成了漆红色,能想象得出它刚被做出来时惊为天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的侵蚀,此刻,已至风蚀残年,漆料褪去,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凳子缺了一条腿,表面坑坑洼洼,再看不出一丁点卓绝骄傲的影子。

他轻轻的拿起这个凳子,先是观察了半晌,然后选定了一条凳子腿,一手持凳面,一手握凳腿,咔嚓一声,本就摇晃不已的木凳彻底散架了,他把那凳面和残存的俩条腿随手扔在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条粗壮结实的凳腿。

这一次,可没什么先礼后兵了,他一脚踢开老式旋转锁的门,屋里霎时扑出一阵无法描述的恶心气味,许君粲一个不查,不小心吸入一口,险些吐出来。

与此同时。

陈顺和陆大海持续奔波了三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他们长大的地方———宁永市,刚下高速路口,陈顺的手机就响了。

“滴!”这是来短信的声音。

“帮我看一下手机。”陈顺开着车说道。

“哦!”陆大海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个地址,“老城区78号院,这是———张崇光?”

“电话尾号是8866吗?”陈顺问。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