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抬眸仰视他,长睫上还挂着外来的雨水,下眼睑的弧度似是小船,盛满了随手抹上的胭红,柔软到楚楚可怜,再硬的石头都会化成一滩水。
可傅泊淮没动,歇斯底里后只剩下沉默,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心底,她不知道他想从她眼底找到什么,无措和心慌开始蔓延。
这次,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氛陷入僵持。
黑色毛衫的衣袖很长,几乎罩住了阮惜玥的整只手背,香薰蜡烛还在燃烧,捏着它的泛白指尖微微发烫。
阮惜玥吸了吸鼻子,将蜡烛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用带着温度的手指去勾傅泊淮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僵硬,触碰到的瞬间,冷热相抵立刻唤醒了肌肉记忆,仅是一个小动作,傅泊淮就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阮惜玥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她将他细长的食指攒在柔软的掌心,力道慢慢收紧,又小幅度地晃了两下,声如蚊讷:“没有不告而别,我留了纸条的。”
万全的打算自然包括他不来的可能性。
唇瓣开合,她的声音轻而软,示弱和撒娇轮番上阵,那是她惯用的杀手锏,可是这次好像失效了。
冰山变火山。
面前的人还是很生气,或许还有惊慌和难过,但被他掩饰得很好,爆发完后的静默宛如凌迟,每一秒都让阮惜玥感到不安。
看不见的昏暗里,傅泊淮另一只手握起拳,任凭指尖嵌进肉里。
你看,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这会儿甚至还在反复回想刚才有没有口不择言,纠结和苦涩同时抵达,再次助长了刚才的焦躁,也彻底打碎了管束的外壳。
傅泊淮猛地抬手按住她细嫩的后脖颈,往上提,动作突然,香薰蜡烛被撞掉,滚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