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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我出生了。出生那年正逢春,天边锦云万里,百鸟盘旋,枯木逢春,又是一个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

爹爹为我取名挽歌,陌上挽歌,大致是希望我可以活的如名一般洒脱放肆。但他却不知道挽歌有哀歌的意思,是送葬时唱的歌,而陌上则是在指路上。

我的一生也恰好印证了我的名字:陌上无人哭,只听挽歌调。虽不吉利,但却最真实。

时间匆匆而逝,似水年华,十四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罢了。那年娘身染怪病,爹爹上君山采药。我在家里照顾着她,她在床边无声地喘息着,她的生命犹如蛛网一般,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断掉。

她看向窗边。窗外月光正好,蝉鸣四起。案台上的灯忽闪忽灭,火光之下是一丝快要燃尽的灯芯。

她的面孔苍白,冷清的眉目下隔着一道生死,无数沧凉。

她说:“可惜了,我生时不带来什么,死时亦留不下什么。”

她说:“你看见那根灯芯了吗?我和它一样,怕是都要油尽灯枯了。”

她说:“我还没活够呢,都没有看见你长大。但我知道,我的女

儿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