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错。”叶清衣由衷道,“苏师兄座下弟子皆是人中龙凤,如今,又添一位佳子。”

苏梦笙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本身便是个美男子,偏偏喜欢收美男子为徒,实实在在是个颜控。

“能得师弟你如此夸赞,看来我这弟子着实不错。”苏梦笙又是歪头将玄墨箫细细打量了打量,“师弟,我瞧着这孩子的眉眼品貌,竟是与少年之时的你有几分相像,怪不得这孩子能生得如此秀美。”

这是连带着将叶清衣一并夸了的,叶清衣少不得笑了笑应承了一下,谁知玄墨箫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原是这世上最最粗陋之人,怎敢与师叔相提并论,师父……您折煞我了……”

苏梦笙一听不乐意了:“啧!你这孩子也忒妄自菲薄了些!什么最最粗陋之人,为师看着你就很好!若是连你都看不起你自己,别人又怎会尊重你呢?”

教育人教育惯了的苏梦笙张口便是大道理,叶清衣并未附和,而是对跪在地上的玄墨箫道:“你起来,站近些,师叔有话要问你。”

“是。”玄墨箫提着衣摆缓缓起身,老实恭敬地站在了叶清衣床边。

当那张稚嫩却又清隽冶丽的面庞凑近在眼前的时候,便是一向见惯了诸如苏梦笙这样的美男子的叶清衣也忍不住贪看了两眼,世人皆爱美,饶是病体支离的叶清衣也不能免俗,在面对如此鲜活漂亮的少年时,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些,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

叶清衣心情渐好,舒朗道:“你不用紧张,叫你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不过是想问问昨夜的情况。”

玄墨箫拘谨而又真诚地望着叶清衣,点头道:“师叔,你问,只要是弟子知道的,弟子一定都告诉师叔。”

叶清衣闻言唇角一扬,被玄墨箫卑微小心的样子逗笑了:“你只将昨夜在望月阁撞见溪公子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便好。”

玄墨箫望着叶清衣的眸子微微一颤,低了头,沉吟片刻后平静开口:“昨天晚上,我睡不着,便一个人离开了马棚,在谷中走了走,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不想见到我,便挑人少的地方去,望月阁是谷中禁地,去哪里的弟子一向很少,于是……于是我便到望月阁附近转了转……”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几乎是声不可闻了,叶清衣淡淡询问:“然后呢?”

玄墨箫凸起的喉结滚了滚,继续道:“我来到望月阁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只想围着望月阁转一圈就回马棚的,不想却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我心里好奇,便悄悄进入望月阁看了看,谁知……谁知竟是看到一蒙头盖面,裹着黑色斗篷的坏人与大少爷大打出手,他打伤了大少爷,然后、然后逃走了……”

“蒙头盖面,黑衣人……”叶清衣转了转指环,又问,“除此以外呢?”

玄墨箫目光微滞,紧张地回想了片刻:“弟子……弟子还在望月阁内见到了表小姐,表小姐本来要去追那黑衣人的,却被大少爷叫了回去,她与大少爷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我,顿时异常气恼,我害怕的很,就跑回了马棚,后来、后来表小姐便到谷主那里告状,再然后的事,师叔便都撞见了……”

叶清衣默默听完了玄墨箫的话,换了个姿势斜斜躺着:“那黑衣人往什么方向去了,用了什么法器,身材样貌如何?”

“他、他好像往西面去了。”玄墨箫道,“他是赤手空拳打伤大公子的,没有用法器,样子没看清,个头倒是不高,人很瘦。”

倒是与其在冷月轩中所说的话相差无几,叶清衣松了指环,看向苏梦笙,苏梦笙则道:“师弟,你在想什么?”

叶清衣道:“我在想,是谁告诉溪彦茗,望月阁内藏着渡灵珠。师兄,想必你也清楚,渡灵珠的去向,一向是六界的秘密,在此之前别说你我了,便是掌门师兄也不知道渡灵珠的下落,溪谷主也绝无将此秘密告诉溪公子的可能,所以,你说这个告密的人是谁呢?”

苏梦笙闻言眉心一皱:“是啊,溪谷主总不会糊涂到把渡灵珠的下落散布出去引得家宅不宁,还有那魅妖,那魅妖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渡灵珠的下落,这事确实透着古怪。”

二人话音刚落,玄墨箫忽地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表小姐……”

叶清衣与苏梦笙齐齐一愣:“你说什么么?”

玄墨箫眨了眨眼:“弟子说……是、是表小姐。”

叶清衣与苏梦笙对视了一眼,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将渡灵珠藏在望月阁这个秘密告诉溪彦茗的人,是谭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