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副身子是什么样,你也清楚,将杜仲拘在身边,不过是耗着他,让他看着我死罢了……”

玄墨箫眼眶倏地变红,他猛然间想起了苏梦泽在幽冥河畔对他说的他,他说,叶清衣快死了,马上要死了!

不,不会,不可能!他绝不会让叶清衣死!

“师叔不要说这样的话,有弟子在,便是阎王亲临也拿不走你的性命!”玄墨箫赌咒一般地道,摔了药碗,将叶清衣紧紧抱在怀中,“师叔……”

叶清衣靠在玄墨箫肩头,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待叶清衣睡着后,玄墨箫独自一人去了地牢。

被关入地牢内的苏梦笙能吃能喝,精神特别好,他躺在宣软的云床上,透过漆黑的铁栏杆瞪着看守着他的魔兵道:“看什么看你们这帮丑东西!老子要不是被那只狐狸精剖去了丹元,早就把你们的头拧下来!你们原本都是修士,为了在玄墨箫的手底下混,生生坠了魔!呵,你们可真有出息!老子就是转世七次也做不出这样没骨气的事来!”

他骂骂咧咧没完没了,骂够了就吃,吃够了就睡,睡饱了起来接着骂,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仿佛如此便忘却了幽冥河畔发生的所有事。

那个意义风发,潇洒倜傥的苏梦笙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身糟污的醉汉,如此情景,任谁看了都要叹惋一番。

除了肃音。

身披雪色长裘的肃音不声不响地来到苏梦笙的牢门外,望着那个落魄不堪,却又俊美不羁的男人,冷声道:“我当你会死,想不到,你竟是疯了。”

喝光了最后一滴酒的苏梦笙乜眼瞧了瞧肃音。

他耸肩一哼,丢了酒瓶道:“骚狐,你来见爷爷了。”

肃音摘掉帽子,手一拂,直接穿过了牢门:“你若是我爷爷,不也是骚狐一只?不过我们魅妖一族可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我说是你,被自己徒弟杀了亲大哥,又被自己宿敌剖去丹元关在魔宫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早自尽了。”

苏梦笙哂笑地打量着肃音:“激将法。玄墨箫不许你杀我,你不敢违背,便想要你爷爷我自杀?哈哈,我偏不,我活着还能膈应恶心你们,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被苏梦笙戳破心思的肃音微微一笑,俯身在苏梦笙耳侧道:“没错,我是想要你死,你杀了我爹,合该被千刀万剐!可你既然想赖着不死,那我便个报仇的方法,柳无恨与苏梦泽你知道吧,他们到现在还没死透呢,我大可以仿照玄墨箫的方法,也来和你玩一玩。”

苏梦笙脸色一变,想到仍旧在幽冥河上,被妖狼恶鬼不断啃噬的苏梦泽,五脏六腑齐齐抖了起来。

“你们这些妖物,心是真的狠。”他逼近肃音,几乎与他鼻尖贴着鼻尖,“害死你爹的,难道不是玄墨箫吗?若非你爹为了他闯入寒晶谷,他如何会死?你这只小骚狐,又怎么会成为孤儿。”

“挑拨离间这招,对我没用的。”肃音哑着声音,眯起眼,故意露出了几分狐妖媚态,“当日,叶清衣布阵,你拔剑,你是杀死我爹的直接凶手,叶清衣,是杀死我爹的另一个凶手。”

苏梦笙倏地瞪大了双眼:“你想对我叶师弟做什么?”

“哈哈哈,那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还用我动手吗?”肃音拍了拍苏梦笙的脸,“他被玄墨箫整日整夜没完没了的玩弄,只怕活不了几天了,等他死了,我会来通知你的。”

“你说什么?”苏梦笙一把揪住肃音的衣襟,却因失去丹元而虚弱无力,压根对肃音造不成任何威胁,“你说玄墨箫他、他……”

“他上了叶清衣。”肃音幽幽道,“我亲耳听到的,叶清衣叫得很可怜呢,最后都昏死掉了,那个叫杜仲的恨得都吐出血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玄墨箫……他就是想草自己的叶师叔啊……”

苏梦笙听罢,几欲也吐出一口血来,玄墨箫他居然,他居然……

他怎么敢!

叶清衣是他父亲的师弟,是他的师叔啊!

“畜生!畜生!你把那个畜生带过来!我要杀了他!!!”

“别生气嘛苏峰主。”肃音轻咬着红嫩的妖舌,“那可是你亲手从寒晶谷带出来的徒弟,你没看懂他的心,看穿他的人,你怪谁啊……”

“你!!你!!!”苏梦笙胸腹一震,到底吐了口血出来,肃音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脸的血,他含笑抹去了杀父仇人的血,放在口中轻轻一舔,邪魅勾魂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