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澄呵了一声,并未说话。

江南水运发达,商业贸易、转运收粮,都是走的水道。新到任的漕运使往往五里设一坎,十里修一坝,逢船便强行收税,商人往往还没赚到钱就先赔了本,纷纷破产。

商业是江南的命脉,商人破产,必然影响朝廷的税收。这些贪官污吏,上贪朝廷的官银,下刮民间的油脂,而且往往官官勾结,若非他亲自走这么一趟,根本无法根除这个隐患。

他如今登基不过两年,王朝百废待兴,繁华的表皮下是腐朽的空架子,必须一个一个拔除。

他按了按太阳穴,收起令牌,张大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拔出腰间的兵器,疯一般地向他扑了过去!

穆澄重重地拨弄琴弦,琵琶上忽然传来异动,有暗格打开,几枚薄薄的刀片飞出,兵器瞬间断成几节。

他的语气冷漠:“不知死活。”

张大人吓得两股战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姑娘,姑娘,我家里银子丰厚……”

“这些话留到诏狱去说吧……”穆澄淡声道,“带走。”

话音落下,却是有黑衣人破窗而入,一左一右按住张大人的肩膀,把他往门口拽去。

张大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转过身,冷笑道:“你以为抓了我,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吗?没用的……便是陛下亲临也管不着……”

“官威这么大?”穆澄略一挑眉。

“知道风月楼的鸨母为何从不拒绝我的要求吗?”张大人笑起来,“自然是因为,她不敢啊……”

穆澄也笑了。

不等他说话,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