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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不在乎的。

当他踏入公司大门,看到躲在人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她仓皇失措地抢过别人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时,廖云丞知道自己心里那架秉持公正的天平,失衡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他想让她赢,想让她开心。

想让她像当年一样,一得意就丧失理智,借着酒劲往他身上跳,还蹭着他的鼻子说:

“廖学长,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呀。”

那道炽热的光,那段滚烫的人生,已经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太久了。

——

徐弥刚坐上出租离开,童念的身影从工业园后门闪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两个暗红色的软木咖啡纸杯。

她探头确认了车子的位置,乍着膀子,垫着小碎步往车子的方向飞奔过来。

女孩子羽绒服的拉链拉到脚跟,因为衣摆口太小限制了步频,只看到一双黑色马丁靴拔得飞快,厚厚的黑色毛领随着她的跑动上下飞舞,跟袋鼠成精了似的。

廖云丞又没忍住,轻声笑了。

他的笑容幅度很小,外人通常都捕捉不到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可他自己知道,今天笑得太频繁了些。

童念奔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廖云丞降下玻璃,抬眼看她。

夕阳的橙光透过车窗挤进车内,照得他鼻尖上的汗珠晶莹闪亮。

这好像是第一次俯视他,冷白皮在夕阳下更显通透,眼窝深邃,颌骨到下巴的轮廓线刀刀凌厉,利落极了。

廖云丞好像从来就没幼稚过。至少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像他同龄男生那么张狂过。

童念认识他的时候他才高三,那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么一副恭默守静,万物皆备于我的姿态了。

他自负,却比任何自负的人都有资本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