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嫁出去就是守活寡,父亲是首辅又如何?受全京城瞩目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个空壳王妃。

从前她们再嫉妒温思渺,想想自己的夫家,又觉得扬眉吐气。

她们好歹有丈夫、有未婚夫,夫婿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

这些反应,首辅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直到温思渺到来。

王妃的仪仗队远比贵女有排场,几十个人前呼后拥,单是气势,她们便输了一大截。

婢女掀开珠帘,扶温思渺下马车。

贵女们纷纷倒吸一口气。

她身上穿着轻盈飘逸的鲛纱,据说是南海的贡品,几年才有那么几匹,入夏时几个皇子一人分了一套,有的放在府库里欣赏,根本舍不得拿出来,更别说直接裁去大片料子作为长裙披帛了。

非但如此,发鬓间点缀的珠钗珍珠、宝石玛瑙,无一不珠光璀璨,贵气十足。

她本生得如花般娇艳,黑葡萄似的双眸泓亮澄澈,虽已挽起夫人簪,却全是少女的朝气。

什么枯槁憔悴、日日对镜消瘦,她们想象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温思渺嫁过去了,而且过得很好,看上去比之前都明亮了几分。

毕竟首辅与王府天差地别,首辅要清贫,王府却可以奢靡,很多好东西拿出来根本无须眨眼。

于是她们又想起来——从前陛下给各皇子赏下那么多东西,安王身边没有女人,自己病弱也无福享受,温思渺贵为女主人,东西不就都成了她的?

这哪里是嫁过去守寡,这是嫁过去继承一个王府的遗产啊!

空气中有酸味蔓延。

有个贵女忍不住道:“安王妃,你身上都是御赐的东西,随随便便拿来做首饰衣裳,你就不怕安王醒了之后问罪?”